河南豫剧演员赚钱吗？
一个豫剧情境
豫剧是河南的一张文化名片，其影响力遍及全国，尤以河南、河北、山西、山东、陕西、甘肃、青海、新疆、台湾等地区为盛。然而，近年来河南豫剧在城乡生活中的日常性和公共性大为逊色，作为豫剧艺术载体的豫剧团生存状况堪忧。2009年5月，在为期一年的田野调查基础上，笔者以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豫剧团为例，探讨了市场转轨和城乡分治条件下豫剧团艺人的生计现状和生计文化。
在豫剧表演中，生、旦、净、丑是基本的角色行当。商丘民权县豫剧团成立于1956年，现设有行政人员、一般演员、主要演员和乐队四个工种。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艺人们常到农村中“搭大棚”演出。90年代之后，艺人们常去商丘周边县市的大村镇中演出。
商丘民权县豫剧团的艺人一般每月都要下乡演出25、26天。他们早上8点去农村，次日凌晨12点返回县城，连续演出36场豫剧，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下个村庄。在农村演出期间，团里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在台上唱戏，一拨下台后睡觉，以备唱完后换班。3天演完一轮，两拨人再倒过来。艺人们的生活安排十分紧张、单一、重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娱乐休闲，没有亲朋团聚，没有个人空间。他们的生计活动和生计体验都处在持续的流动过程中，而这种流动生计又常常在相对匮乏而陌生的场域中进行。
一个生计世界
生计文化既是日常生活文化，又是生命文化。生计文化是在一定的生计环境中被创造和使用、影响生计实践且与生计实践相融合的本土文化知识系统。在生计文化中，生计环境、生计伦理和生计故事是三种核心的文化形式。生计文化不是静止的，而是富有张力的和变动不拘的。生计文化在不断地适应、调试和转换中，使生计主体与生计环境保持动态的均衡。在生计世界的转换中，生计文化发挥着适应性、能动性的作用。艺人流动生计的生计文化由生计空间的陌生化和匮乏化、生计伦理的工具理性化和情理化、生计故事的“苦口良药”化等内容构成。
在一个生计世界中，生计伦理是连接生计环境和生计故事的“中介性环节”。生计伦理是在一定的生计环境中形成和发展的关于生计的道德规范、道理和价值观。生计伦理不仅是生计行为的“文化标尺”，而且对生计行为发挥着指导和调控的作用。艺人流动生计的生计伦理的工具理性化和情理化，促进了陌生化和匮乏化的生计环境与悲苦化和激励化的生计故事之间的动态圆融。生计故事是关于生计的话语和记忆。生计故事一方面指主体讲述的自己的生计经验和他人的生计经验，另一方面指生计故事本身对生计的反作用。生计故事是生计伦理的“文化容器”，生计伦理是生计故事的“文化酵母”。
在艺人流动生计的生计世界中，艺人从生计伦理的工具理性化和情理化中获得了对生计环境和生计故事之间的相悖进行转换的意识和能力。一方面，生计环境中的陌生化和匮乏化的经验被艺术地转化为生计故事中的悲苦化和激励化的话语。例如，在对有的主要演员进行访谈时，每当说到下乡演出的艰辛和苦难时，她的口音变得更加浓郁，话语变得更加感伤，身体变得更有表情。另一方面，生计故事中的悲苦化和激励化的话语被逻辑地反思为生计环境中的陌生化和匮乏化的经验。例如，一位30多岁的生角说：“农村待人挺好的，吃喝都强。我们还领钱。就苦了老百姓自己掏钱看俺们唱戏。”在生计故事和生计环境的互动中，“苦口良药”成为生计故事的艺术之魂。
一种实践智慧
生计文化中内含着生计智慧和生计美德。从功能论的伦理学角度看，生计智慧主要是指生计主体在一定的生计环境中形成的关于“如何善好地去生计”的道德意识，主要的道德价值取向是“善好”、“智慧”